罗金辉：量化投资的理念和方法如西医

     工商银行总行资产管理部副总经理,中国民生研究院学术委员会委员、特约研究员罗金辉在出席“金融创新下的绝对收益——量化对冲投资发展思路”论坛时，对量化投资等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量化投资就比如西医一样，更重要的意义在于理念和方法使得人们可重复可验证，并且可以有新的思想产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投资的稳定性、风险控制这些都会有所提升。

 

　     以下是实录：

     这个题目我觉得非常及时，就是说量化投资以及绝对收益，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在成都工行举办过一个资本市场的研讨会，当时有一个人提到中国的证券市场也是讲主题投资的，刚开始做庄，后来搞蓝筹，基金公司搞得特别好。后来08年以后行业不行了，不行了以后，到09年开始就搞阳光私募，一听这个私募，中国人文字联想能力比较强，一听到私募，觉得好像这是特权阶级才能享受的东西，所以这个也发展得非常快。后来阳光私募好像在这个11年表现也不是太好，就一个个神倒下去了，现在又提到量化投资和绝对收益了。

     所以我想还是谨慎一点，千万别被人捧起来，最后又倒下去。我有一点体会，我主要还是想结合工商银行资产管理理念如何在量化投资这块，我们工作实际怎么开展的，我们怎么做的。其实量化投资应该说它和主观投资实际上都是同样的投资方法，他们都是要有一定的投资思路，有一定的投资想法，然后去把它变成一个，只是说量化投资多了一步工作，就是说你有一个想法，你有一个观察之后，你需要收集大量的数据，来验证你的这些想法，这是第一步。然后之后可能在这个交易的方式上，为了尽量的避免很多感情因素，比如人类的恐惧、贪婪等等这些因素，我们尽量的使你的交易的策略遵循某种特殊的规则，遵循你既定的规则，不要因为人的感情因素而放弃原来的研究成果。所以说它只是在这个层面有些不一样，所以说我看这个量化投资，仅仅是一个方法论上和主观投资有一点不太一样。我经常做的一个比喻是这样的，我们的主观投资和量化投资我经常比成医药里面的中医和西医，就是主观投资，比如我们有很多大明星，我们国内国外有很多大明星，国外的比如巴菲特，你说你们每个人都想学巴菲特，但是很难学，学也学也不会，我们国内也有，比如公募基金的明星，我们也想学，很难学，你去问他，他可以给你讲得头头是道，你拿来用没法用。就跟老中医号脉，号完以后看法不一样，你问他，这个东西还不可重复，这是靠明星完全的经验，不是说他不好，这是他一种特定的方法，这种方法很多人津津乐道，比如说他能够根据他的经验面对复杂多变的经济环境，能够作出及时的判断，这确实是他的优势。但是他确实也有一些问题，由于它的不可重复性，它的明星效应，像我们银行觉得选择什么方法的时候，就觉得可能还是不太适合我们。量化投资我比成西医，为什么呢？最初制造出青霉素的时候，你会发现青霉素发明出来是经过很多实验，并且可重复，青霉素这个药开始效力不高，副作用很大，但是原理比较清楚，它可以重复。发明青霉素的人即使他去世了以后也没有关系，很多人沿用相同方法，仍然能够在科学的道路上不断研究，不断提升这个药的效用和纯度，通过不同分子结构的变化，找到一代二代三代抗生素。所以中医和西医的差别就是说，我们中医搞了几千年，大师好像在过去，现在大师好像都不如以前的大师，但是西医可不一样，曾经发明西医的人也不是奉为大师的人。他更重要的意义在于他的理念和方法使得人们由于可重复可验证，这样的一种方法使得你第一个模型做出来的时候，可能不是那么有效。但是没关系，你后面的团队，你可以不依靠这个大师，可以依靠整个团队，甚至后进的人，只要经过很快训练，掌握了这个方法，还可以改进你的模型，不断的去改，不断的去改，不断的去增加。我想增加很简单，比如一般的我们都知道，多策略比单策略更好。新来的人，他就带有新的思想，他就可以开发一个新的策略，三个策略就变成了四个策略，再过一段时间又有新的思想产生，他又可以开发第五个策略，他不需要超越大师，但是他却可以对整个策略起到建设性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你的整个投资的稳定性，风险控制，这些都会有所提升，这是量化投资，我觉得一个特别本质的地方，和这个方法论上确实不一样。这个方法论有它的特点。

     还有对冲和量化，其实量化不一定要对冲，刚才申银万国研究者都讲了多头策略，可以不对冲，对冲的策略也不一定要量化。英仕曼集团有两个比较大的对冲基金，一个是AHL，又收购了另外一个公司，那个公司是做股票多空策略的，它现在在跟我们谈合作，但是它不是量化，它是通过对股票的研究，他认为哪个股票不好就做空，所以多空也不一定是量化。

     下面我想说从银行这块，因为我们管理的资产也非常多，我是在资产管理部，国外银行的资产管理就是独立的资产管理公司，但是国内我们也算走得比较前列的，就是说银行里面把代客理财单独独立出来作为资产管理部门，所以我们是直接对外的业务部门。我们这样的一个业务部门，我们管理上万亿的资产，我们大部分也是在固定收益方面，我们在固定收益方面有很多经验，有很强的团队。我们现在也想涉足更多的资产类别，比如说股票这样的类别。而且我们现在更多的想提倡自主管理，我们提倡自主管理，我们当时也想过选择什么模式，选择培养明星还是选择量化的方法。我们的选择是选择量化这样一个团队来做，量化的方式，为什么这么做呢？这有一些实际原因，有一些客观原因，银行这样的大国企培养明星比较难，第一它各个基金公司的明星，包括你们这个研究所的明星都是收入非常高的，我们银行你们要出这一个明星恐怕它在那地方过得不会太好。所以说我们没法搞明星，大机构里面搞明星恐怕暂时还是有一点困难。还有一个，明星走了以后，我们觉得也很麻烦，假设我们花重金把张亚伟请过来，他搞得很不错，但是他提的要求我们董事长满足不了怎么办，他走了我们就搞不了了？我加入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当初那个公司是做量化比较大的公司，就是叫BGI。我就给工行的同时介绍，BGI是世界上做量化投资的大本营，从那里面出来很多人，但是注意看BGI，它没有明星，当时我们管理的基金大概有几百亿美元，我们那里面没有一个明星，而且工资比那些明星经理都差很多。但是就是这样的团队，整个人数也不是很多，每个人都在里面贡献新的策略，新的思想，怎么样改进，使它的整个产品的投资非常强。那几年可以说是异军突起，我们从一个什么都不算的很小很小的管理规模，一下在两三年之内变成世界上最大的外汇管理基金，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我们团队里面确实没有明星，这样的模式恰恰是工行觉得非常理想的，我们希望通过构建一种制度，形成某种研究的规范，然后新的人进来以后有一些培训的过程，使他们能够避免投资研究中一些常见的错误，我们希望能够慢慢通过一些年的积累能够构建一个团队，这个团队使得我们的模型，我们现在已经开发了很多产品，这些产品可能今天还是很丑陋的，并不是很好。但是我们的想法是希望通过不断的努力，添加新的研究人员，新的研究力量，使得你的产品越来越稳定。这是我们选择主动投资主动管理里面采用量化投资的原因。从目前来看，量化投资其实用得比较凶的应该是基金公司，还有阳光私募这些搞得比较多，研究是在券商，可能你们没有太注意，像我们行在这块会走得也还是蛮快的，我们时间并不是很长，我估计到今年可能我们规模就会上到比较大。而且我们从事的资产类别也比较多，我们有股票的、外汇、国际大宗商品，涉及国际利率市场、使用市场、波动率市场、大宗商品市场、外汇市场，实际非常多的市场。所以我相信在这块，我们银行也希望和券商、基金、阳光私募进行广泛的合作，我们也是非常开放的。在这个领域里面，一个是进行经验交流，还有可以在一些产品的具体上活动。在过去一段时间里面，银行往往被看成是一个单纯的渠道部门，就是说你来找我，或者你来找银行，为什么要去求银行，因为银行掌握这个渠道，这是事实，这是没问题的。但是我想合作是多方面的，渠道性的合作仍然扮演重要的角色，但是在产品层面的合作，我相信会越来越重要，因为像工商银行这样的大行，不仅是我们行，其他行也会沿着这条路走，会逐步打造自己资产管理的能力，培养自己的资产管理团队。如果你在一个早期阶段，和这些做产品的形成某种深度的交流和合作，那么这种连接，可能这种合作是更长久更持久的，可以走得更远。谢谢！ 

罗金辉  中国民生研究院学术委员会委员、特约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