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一段时间,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克里米亚。中国人熟悉这块地方,大半是因为它的美好风光、托尔斯泰的《塞瓦斯托波尔的五月》以及其他俄罗斯文学作品中和黑海及这里的要塞相关的作品。这里又是俄罗斯黑海舰队的驻地。3月16日,克里米亚公投,结果以83.1%的投票率、96.77%赞成脱离乌克兰、加入俄罗斯。对于这一结果,奥巴马表示:“永远不会承认”,还要俄付出“额外代价”。欧盟“正在试图发出最最强烈的信号,一个能让他们(俄罗斯)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信号”。面对西方国家的各种表现,普京表示:西方国家做得过了头,“跨越了红线”,他警告西方不要再激怒俄罗斯,称西方国家试图将俄罗斯“逼入墙角”。
世界不太平。对于国家安全战略问题的研究来说,这是一部最新教材。
乌克兰事件,至少提供给我们两点启示。
第一,人民群众基本生活条件的安全,也就是人民群众的衣食住行问题,属于国家安全的一部分而且是基础性的部分,也是国家安全的基本前提。
乌克兰曾经是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不仅是苏联的粮仓,而且被称为欧洲粮仓,在全苏各加盟共和国中,工程师比例最高、制造业和工程技术最发达。随着苏联解体,乌克兰宣告独立,原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克拉夫丘克,摇身一变,成为乌克兰第一任总统。之后,在这一地区的崩溃衰落中,乌克兰国民生产总值下降75%,贫困人口占70%。政权不断“翻烧饼”。腐败丛生,贪官遍地,国家混乱和人民痛苦日益加深。原有的现代化工业企业轮番私有化,政治家抢先掠夺国家资财、成为寡头,普通人的工资和退休金不足以养家糊口,大学教授要靠私车跑出租补贴家用。军队每年军费只有20亿美元,连、排级军官的工资只相当于哈萨克斯坦的普通士兵。军纪废弛,靠卖武器混日子,从步枪、机枪到导弹,什么都卖。
在这样一个国家,谈论人民群众基本生活条件的安全问题,谈论食品、住房、就业、收入、教育、医疗、社会治安和生态环境的安全问题,谈论哪一位政治家出任总统的国家安全问题,简直是痴人说梦。于是,政坛上锣鼓喧天,出将入相,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任何一个政权,随便谁当总统或是当部长,都注定短命。2月21日,乌克兰曾经签署一个和解协议,但两天后就被街头造反的改革派撕毁,并发动政变,“一人一票”选出来的总统被赶得落荒而逃。然后是急不可耐地分赃:暴动队长被封为体育娱乐青年部长;暴动中的啦啦队长成了文化部长;阵前救护队临时工工头出任卫生部长。另一方面则解散王牌特种部队,强迫警察和特种队员当街下跪,为“镇压示威群众”的行为谢罪。紧接着,海军主力军舰和部分空军战机倒戈,陆军士兵纷纷开小差,响应政府宣布总动员的人数不过1.5%,军队“最多只有一半战斗力”。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由于近年来西方连续挑唆“颜色革命”,在乌克兰形成了一种新产业:反正不生产、不建设、不创造财富,有价值的、有实际意义的就业难上加难,相当一些人索性无须劳动,参加闹事就是职业。1999年和2002年我两次访问俄罗斯,听说的乌克兰故事是,有人组织,用大卡车从郊区把农民拉进基辅,吃住全包,参加反政府游行,每天可得10美元。如果积极性高一点,呼口号吹喇叭,再增加二三美元,基本生活之外小有盈余。现在待遇提高。英国《卫报》报道,美国外交部、国际开发署、全国国际事务民主学会、国际共和学会、一些非政府组织,其他西方国家在乌克兰攫取巨大利益的部门和企业,为乌克兰反政府活动提供的资金越来越多。受雇参加暴力活动的人分工不同,报酬也不同,大致可以分为三类。普通和平抗议者30美元/天,充当人体盾牌的50美元/天,制造暴力冲突的100美元/天。这算得上一笔似乎可以进入所谓“中产阶级”的可观收入。
乱象甚至引起那位克拉夫丘克的愧疚。他2005年表示:“如果在1991年,我要是知道祖国会沦落到如此状况,我宁愿斩断自己的双手,也不会签署《别洛韦日协定》!”
卫建林 中国民生研究院高级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