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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7日早间,索罗斯宣布退休,结束其40年的对冲基金经理生涯;旗下的索罗斯基金管理公司 (SorosFundManangementLLC)将会在年底之前,返还外部投资者近10亿美元的投资现金。
这是一位被马来西亚前总理马哈蒂尔比喻为 “一门容易走火的加农炮”的人。在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中,索罗斯肆无忌惮地做空东南亚各国货币,成为扭曲的经济体制中的食人鲨。但是,两位仇家在2006年12月见面时却 “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同样是一位热心的慈善家,对于家乡东欧情难忘怀。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索罗斯在种族隔离政策下的南非资助了黑人学生进入开普敦大学就读,又向“铁幕”内的“离心分子”提供资金。索罗斯的慈善基金在中欧及东欧地区,多以社会开发研究组织(OSI)及索罗斯国家基金的名义存在,有时则以其他基金的名义,例如波兰的“StefanBatoryFoundation”。过去30年,他捐出624亿美元用于教育、扶贫与民主。
这是一位曾经创造财富增值奇迹的对冲基金经理,1973年的10万美元,今天增值到1亿美元以上,平均年增长率超过20%,不刨除通胀的总回报达到102000%。这是一位与英格兰银行斗法并最终取胜的对冲基金经理,1992年英镑退出欧洲汇率稳定机制,索罗斯通过大规模做空英镑获得了10亿美元的收入,加上里拉和其他地方的投机,索罗斯共赢得20亿美元,成为华尔街英雄。
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位成功的投资者,他本人却认为自己是一名不得意的哲学家。这位大哲学家波普尔的学生,总结出一套“反身性理论”用于投资,其“量子基金”的名称就反映了量子力学的波澜诡谲与不可思议。当他毫无同情心地大肆做空东南亚等国货币时,他把自己当成了清道夫,对于清理市场中的病弱者功莫大焉。
针对对冲基金的监管越来越严,在发给投资者的公开信中,索罗斯的两个儿子表示,有关决定旨在规避美国新的金融监管法律。去年通过的“多德•弗兰克法案”规定,若投资机构为客户管理1.5亿美元以上的资产,就要于明年3月前在美国证交会登记,汇报有关投资者及雇员的资料、资产内容、潜在利益冲突等,而注册的基金更要定期接受证交会检查。 索罗斯将继续对资本与货币市场发挥重大的影响力,但与将近20年的影响力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当时,他不仅是投资明星,更是政治明星。
对冲基金的盛行需要基础:一是水浸银根、不负责任的货币体系;二是宽松的监管政策。目前,这两大因素正在消退。
当索罗斯极盛之时,正值全球汇率市场大动荡、全球债券市场即将进入高峰之时。而美联储的低息加宽松货币的做法为全球资本和货币市场火上浇油,索罗斯把自己当成市场清道夫,美联储何尝不是?当东南亚各国指责对冲基金时,索罗斯受到了美国市场人士的庇护。
信息的公开是神秘的对冲基金不能承受的压力,监管部门对于内幕交易的调查案例越来越多,而越来越多的公众呼声要求对对冲基金课以重税。这对于金融机构的冲击可想而知,百仕通联合创始人史蒂芬•施瓦茨曼甚至失态地将美国政府试图对金融企业合伙人加税的举措,比作阿道夫•希特勒在1939年入侵波兰。
对冲基金起起落落,有的失足于市场的突然变化,如声名显赫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有的失落于意志的消沉与弟子的崛起,如朱利安•罗伯森在2000年3月关闭了“老虎基金”。索罗斯与罗伯森都想把香港地区当作基地,在美国之外的市场东山再起,但低迷的业绩让他们发现,自己不受欢迎。
认为索罗斯是因为业绩不佳萌生退意,实在太小看了这位哲学投资家的意志。但是,在八旬之后遭遇四面围剿,确实不好过。
对冲基金是否会卷土重来,只要货币宽松,只要监管宽松,肯定会。只不过,那时换了一个基金名称,投资家也换了一代新人。
索罗斯时代终结,对冲基金时代还远未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