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宪容：新国九条亮点多多 关键在落实
继新股发行重大改革意见出台之后，12月27日，国务院又公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资本市场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保护工作的意见》（以下简称为新国九条），提出了优化投资回报机制、健全中小投资者赔偿机制等九条意见，从分红、回购、信息透明度、赔偿机制等方面入手，来保护中小投资者权益。可以说，新国九条的出台，显示政府大力整顿市场和提振市场信心的决心。新国九条的推出被市场视为重大利好，文件发布当天股市创下一个多月以来最大单日涨幅。
政府为何要这样针对性地推出专门保护中小投资者权益的文件呢？这些制度和规则的推出，中小投资者的利益格局会出现根本性改变或中小投资者利益能够真正得到保护吗？如果中小投资者的利益能够得到保护，中小投资者进入市场就一定能够保证赚钱吗？如果不能够，那么中小投资者一定会持有资金涌入股市吗？如果能够赚钱，那么收益又从何而来？等。如果能够准确回答上述问题，就很容易掌握新国九条的实质。
新国九条推出的目的是，政府希望藉此来改变当前国内股市多年的颓势，振兴股市。从2008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长不仅以近10%的速度在全球独领风骚，而且其总量很快也进入世界第二水平，但中国股市则长期低迷不振。纵观欧美股市，不仅很快走出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的恐慌阴影，而且连连创出历史新高。特别是美国股市，今年道琼斯指数更是创出历史新高达50次之多。同时，即使是沉疴多年的日本股市也走出了近十几年来的新行情。但中国股市则持续6年多低迷不振，我们不禁要问，中国股市为何与实体经济增长背道而驰呢？
笔者认为，监管部门已经意识到国内上市公司治理不规范、股市成了部分大股东圈钱市场、市场内幕交易严重、股市定价机制不合理等问题的严重性，最为重要的是，当前国内股市成了部分大股东任意鱼肉中小投资者的市场，使得不少中小投资者凡是进入市场都可能血本无归，令国内中小投资者对中国股市失去信心，进而远离股市。
可见，当前中国股市，一方面没有好的制度安排来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使得中小投资者利益受到侵害和掠夺。另一方面，在金融市场，中小投资者本身就是天然的弱势群体。由于他们在信息、知识、专业能力、承担风险能力等方面都处于严重的弱势状态，如果没有相应的法律制度安排，他们的利益最容易受到侵害与掠夺。这成为中国股市沉疴难起的根本所在。
美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奥尔森曾指出，现代国家的经济繁荣，就在于国家三大基本职能能否被清楚界定并得到真正实施，即产权界定清楚、保证合约履行、弱势者利益得以保护。因此，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利益，就成了一个国家经济及股市得以繁荣的关键。因此，新国九条的出台抓住了当前股市长期低迷不振的要害所在，其大方向是完全正确的。
笔者认为，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利益不受侵害，其实需要明确以下几个问题。
首先，只要是投资市场就存在风险，而且这些风险都得由投资者来承担，除非投资者选择无风险的固定收益产品。所以保护投资者利益不受侵害，就得把投资者承担风险分开来看。新国九条的第一条就对该问题进行了说明和规定。即要求对于风险偏好不同的投资者，市场要创造更多不同的风险投资品让投资者自由选择。对于股票市场来说，投资风险的高低完全取决于投资者对上市公司未来发展的判断，只要是信息真实、准确、完整、及时并承诺履行，那么投资者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而没有承担这种风险能力的投资者就不要进入与其承担风险不相称的市场。
其次，投资者进入市场不一定都获利，但他们都是求利而来。在当前股市，中小投资者无利可图，原因有很多，投资回报机制存在问题是关键。对此，新国九条将如何优化投资回报机制放在突出的位置，该机制为如何保障中小投资者权益设定了全面的、新的制度安排。比如完善回购制度、“以股代息”等都是新国九条的亮点。并在投资者知情权、上市公司投票权等方面都有新的规定。
再次，当中小投资者利益受到侵害时，如何解决、赔偿、救助等方面，新国九条也都专门提出新的规定。但是，也有几个问题必须解决。一是保证司法制度的独立性，如果没有司法审判的独立性，再好的保证中小投资者利益的法律制度也都无法落地与实施；二是法律成本高低问题，如果法律成本过高，一些中小投资者的利益受到伤害时根本就无法通过法律得到解决或救助，比如美国的集体诉讼制度就是一种较好的法律制度安排；三是当前既得利益集团占股市的强势地位问题。这些因素都会使得中小投资者的利益受到侵害时，无法通过司法途径得到公平公正的审判及裁决。所以相关的规定还得进一步完善。
总之，新国九条针对中小投资者的利益保护问题制定了一系列相关的制度安排。这些制度安排不仅大方向正确，而且也存不少亮点，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让该规定能够真正得到落实。这样才能够改变当前股市利益格局，重振中国股市信心，并造就中国股市新繁荣。
